范仲淹
范仲淹《范文正公集》二十卷、《別集》四卷、《奏議》二卷、《尺牘》三卷、《年譜》一卷、《年譜補遺》一卷、《遺事錄》四卷、《鄱陽遺事》等一卷、《義莊規矩》一卷、《褒賢集》一卷、《褒賢祠記》三卷、《朝廷優崇》一卷、《忠宣等遺文》一卷、《贊頌》等一卷。
詩尚沿晚唐、五季之格,而清淺無味。
容安館札記
寇忠愍
北宋大臣卓卓以事功顯而篇章秀婉者,寇忠愍、韓忠獻兩人,文正非其倫也。
文較有姿致,正不必求如歐陽,抗志希古,而責其格調排比每近俳俗也。
如卷七《桐廬郡嚴先生祠堂記》以“又從而歌曰:‘雲山蒼蒼’”等四句作結;《南京書院題名記》中有“風乎四方,士也如狂;望兮梁園,歸歟魯堂”一大節;《岳陽樓記》末有“春和景明,波瀾不驚;沙鷗翔集,錦鱗游泳”一大節,科以古文義法,皆失體傷格,即《後山詩話》所云:“范文正為《岳陽樓記》,用對語說時景,世以為奇,尹師魯讀之,曰:‘傳奇體爾。
’傳奇,唐裴鉶所著小說也。
”然而抑揚唱歎,亦復不惡。
卷六《尹師魯河南集序》頗雅正似永叔,題目使然耳。
【胡泳《鶴林集》卷三十一《答唐伯玉書》云:“華藻之文易工,義理之文難好。
范文正《子陵祠堂記》,胡文定父子極所稱道,而文公獨疑‘先生之心,出乎日月之上;光武之量,包乎天地之外’未免傷粗而不密”云云。
其詞固當即以詞論。
】【郭功甫《青山集》卷十六《麟州歎》云:“邊兵不覺西人至,麟州倉卒城門閉。
城中带甲僅防城,城外生靈任凋斃。
元戎底事不防秋,千里郊原戰血流。
謾說知兵范僕射,未免君王西顧憂。
”可與孔平仲《談苑》載邊上謠“軍中有一范,西賊聞之驚破胆”參觀。
】【《能改齋漫錄》卷十三:“范文正公微時,常詣靈寺求禱,曰:‘他時得為良相乎?’不許。
復禱之曰:‘不然,願為良醫。
’亦不許。
”】【曾慥《類說》引《倦遊雜錄》又《齊東野語》卷十“多蚊”條皆載范文正詩:“飽似櫻桃重,飢如柳絮輕。
但知從此去,不要問前程。
”《集》中未收,《宋詩紀事》亦不采。
(馮道《天道》詩云:“但知行好事,莫要問前程。
”)】
韓忠獻
蘇軾《序》:“公在天聖中,居太夫人憂,已有憂天下、致太平之意,故為萬言書以遺宰相,天下傳誦。
”按《湘綺樓日記》同治九年十二月廿七日云:“《宋史》以范仲淹‘以天下為己任’開朋黨之風,此至言也。
作秀才時以天下為己任,必輕宰相;至已作宰相,仍秀才見識耳。
秀才好名喜事,宰相則之必亂國矣。
宰相倡此風,則天下秀才皆以天下為己任,而紛紛攻宰相。
此時,獎之不可,拒之不可,故相道乃窮。
”《尺牘新鈔三集》卷五李陳玉《與人》:“范文正以天下為己任。
一邑之事,有時尚不能任,安問天下哉!客曰:范文正亦只作秀才時如此……言雖謔,令人猛省。
”【《升庵全集》卷四十六:“《曾子立事篇》及《大戴禮》言‘先憂事者後樂事,先樂事者後憂事。
’范文正公‘先憂’‘後樂’語所本。
”】
卷三《赴桐廬郡淮上遇風》第三首:“一棹危於葉,傍觀亦損神。
他時在平地,無忽險中人。
”按參觀第四十則。
卷四《過陳州上晏相公》:“曾入黄扉陪國論,重求絳帳就師資。
”按《遺事錄》卷一:“‘求’字當作‘來’字為長。
文正以晏元獻薦入館,終身執弟子禮,不少變。
”
《湘山野錄》
《別集》卷四《釣臺詩》(《宋詩紀事補遺》卷五引《嚴陵集》以此為張保雝詩):“漢包六合網英豪,一個冥鴻惜羽毛。
世祖功臣三十六,雲臺爭似釣臺高。
”按《湘山野錄》卷中載此詩本事(《宋詩紀事》卷八未引)。
《范石湖詩集》卷七《釣臺》云:“山林朝市兩塵埃,邂逅人生有往來。
各向此心安處住,釣臺無意壓雲臺。
”自注:“臺上題詩甚多,其最膾炙者曰‘世祖功臣二十八’云云。
”
《尺牘》卷中《與韓魏公》第一札詳記尹師魯臨終神明不亂,是《文集》卷六《尹師魯河南集序》、卷十《祭尹師魯舍人文》末節注脚。
第二十五札云:“近永叔寄到《師魯墓志》,詞意高妙,固可傳於來代。
然後書事實處,亦恐不滿人意,請明公更指出,少修之。
永叔書意,不許人改也。
”
《襄陵文集》
第三十札云:“諭及《師魯序》,且得無大過。
‘風雅’字,唐賢多用。
梁肅作《李翰序》云:‘陳子昂以風雅革浮侈。
’又李貽孫序《歐陽詹集》云:‘宜其代掌文柄,以變風雅為古道’,亦更明白。
又‘相見無一言’處改作‘無一言及後事’,亦似曉白。
此外必更有未當處,但先喻及。
不同永叔寧作數千字,紜紛不肯輒改也,呵呵。
”按今《序》中,“古道”字兩見,“風雅”字已改“大雅”。
許翰《襄陵文集》卷十《跋范文正公墨迹》云:“天下英豪,而論詩精微反復,謹一字之低昂,知前賢于事無所苟”云云,此簡亦其類也。
永叔“紜紛”事,參觀《歐陽文忠全集》卷七十三《論尹師魯墓志》,《容齋續筆》卷十三並以荊公為《錢公輔母蔣氏墓志銘》事並舉。
《有不為齋隨筆》辛則謂:“曾子固作《尚書都官員外郎王公墓志銘》即荊公之父,宜有針芥之孚矣。
而荊公《與孫正之書》謂其缺略,須別作,則亦不洽於心也。
”
曾子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