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岳阳楼记》背后不为人知的趣事儿
脍炙人口的《岳阳楼记》是北宋政治家、文学家范仲淹的千古绝唱,千百年来,广为传颂,堪称传世经典。
《岳阳楼记》无论是写景状物还是言明事理,都是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的,在文学史上树立了一座丰碑。
文章中,范仲淹不仅描写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登临感受,还由景及情,由情至理,非常巧妙的勉励其朋友——谪守巴陵郡的滕子京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,虽处江湖之远,也要砥砺奋进,忧国忧民。
并饱含满腔热忱,提出了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朴素情怀。
但是,我们往往只知道这篇名作清新优美的描写,发人深省的说理,却很少知道文章背后的故事。
《岳阳楼记》的背后是关于范仲淹和滕子京之间的故事,是一段朋友情,是一段君子义,是两个志同道合的男人之间的心灵交流和对话。
这篇文章是范仲淹受朋友滕子京之托,为新落成的岳阳楼所写的碑记。
范仲淹和滕子京是同年进士,做官后,还曾是同事,滕子京曾在公务上鼎力相助过范仲淹,应该说交情很深。
加之作文之时,他们同为谪贬之人,同属文章中所说的“迁客”,具有十分相似的命运,所以范仲淹在接到滕子京请求作记的书信后欣然允诺。
正因为他俩之间非同一般的交情、颇为相似的阅历,也注定了《岳阳楼记》要成为千古名篇。
因为范仲淹在著文的时候,把对滕子京人生得失的关切写了进去,从而使文章情景交融、浑然一体,说理深刻,入木三分。
滕子京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,史载他除了与范仲淹同事修筑捍海堤堰之外,在谪贬之前他还曾主持防御西夏党项族滋扰的军务,而且卓有贡献。
本来做官做得好好的,但因为遭人嫉妒陷害,朝廷降罪于他,范仲淹、欧阳修等人为其鼎力辩白,才免受牢狱之灾,降职谪贬他乡。
重修岳阳楼是在他被第三次谪贬到现在的湖南岳阳(文中所说的巴陵郡)之后的第二年。
“越明年,政通人和,百废俱兴,乃重修岳阳楼”。
范仲淹这样交代是非常严谨的,意在言明重修岳阳楼是在政通人和、百废俱兴的基础上进行的,而不是大兴土木、劳民伤财搞形象工程,建楼堂馆所,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非常有政治敏锐性。
其实,范仲淹这样写,重点倒不是因为滕子京治理巴陵郡真正实现了政通人和、百废俱兴的治理效果,不是赞美滕子京的政绩,更多的是提出愿景,希望滕子京振作精神,做出政绩。
而滕子京在谪居第二年修建岳阳楼,也有一段鲜为人知的隐情。
据史料记载记载,滕子京仕途受挫,一贬再贬,最后来到湖南岳阳,谪守巴陵郡,内心是郁郁寡欢,悲苦愤懑,非常凄凉苦闷的。
因为当时的巴陵一带已属非常偏僻落后而又远离朝廷的的地方了。
因此,当岳阳楼建成后,有人赞美他岳阳楼落成有功时,他说了句非常任性也非常性情的话,“落甚成?只待凭栏大恸数场”。
由此可见,修建岳阳楼,既是滕子京治理巴陵郡政绩的体现,也是其个人情怀、男儿心性的表现。
对众人来说,高楼落成,为当地增添一大景观,而对于滕子京来说,即是可以登临远眺、放声大恸、排遣胸中郁闷之气的去处。
古人的这种真性情在今天看来是何等的洒脱和可爱。
前面已经说了,范仲淹作《岳阳楼记》的目的和意图主要是为了勉励和规劝滕子京。
下面,我们来了解一下范仲淹劝勉鼓励朋友的艺术。
史载,滕子京胸怀大才,时常为人所嫉妒。
同时,他还是一个豪迈自负之人,很少能够虚心听取和接受他人的意见建议。
谪贬巴陵郡后,时常在言辞之间表露出悲愤郁闷之意。
范仲淹知道后,因为爱惜他的才能,所以非常担心,唯恐滕子京祸从口出,引火烧身。
正好这时,滕子京遣人送来书信,请求范仲淹为他作《岳阳楼记》,这对范仲淹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,正好可以借作文之机劝勉滕子京。
因此,文中暗示滕子京要放弃个人荣辱得失,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,委婉规劝滕子京要以“古仁人之心”严格要求自己,无论身处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,都要心怀国家社稷,为天下黎民苍生着想,并更进一层提出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期望。
其中用意诚恳关切,方式方法也是异常巧妙。
知道了这些故事,我们再回过头来重读《岳阳楼记》,文中表意就更加明朗。
文章虽然用了很大篇幅写景状物,但其目的则是为了言明事理。
我们或多或少也会有这样的感受。
对一个个性自负的人提意见,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。
方法不当,不但于事无补,反而还会激怒于人,适得其反。
范仲淹非常了解他的这位朋友的性情,所以规劝之言是非常讲究技巧、掌握分寸的。
有赞美,有期望,有勉励,有劝谏,既巧妙地对朋友提了意见,又恰到好处的维护了朋友的面子和尊严,还诚挚的抚慰了朋友身处逆境时的心理创伤,可谓是一举多得。
再读《岳阳楼记》,了解这篇千古美文创作背后的故事,让人不得不叹服于古人对友情的珍视和爱护,以及他们处世行事的严谨和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