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谈及民国,便容易让人想到军阀混战的乱局,而谈及那个混战的时代,便容易让人想到穷兵黩武,淫奢不堪等词来。其实,在那个时代,不知有多少有血性有德行的牛人被今日刻意地抹黑。
民国时期有两位容易记混的大人物,因为他们都以“森”为名,一位叫作林森,另一位叫作杨森。
林森,福建闽侯人,近代著名政治家,一位曾经叱咤风云而如今却被淡忘的人物。
林森的一生堪称辉煌,幼居福州,入英华学堂,因反清被开除,后参加反割让台湾斗争,并加入兴中会,1905年加入同盟会。辛亥革命中,领导九江起义,并促海军反正,派兵援鄂、皖,稳定革命大局,1912年1月被举为南京临时政府参议院议长。1913年4月出席北京第一届国会,继续被选为参议院议长。1914年在东京加入中华革命党。1916年8月担任广州孙中山大元帅府外交部部长,参议院院长兼宪法会议议长等职。
1928年2月,林森被选为国民政府委员,10月当选为立法院副院长,接着又选为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。1931年12月23日,接替因九一八事变而下野的蒋介石任国民政府主席。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,林森于11月20日宣布迁都重庆,并率员于11月底抵达重庆。1941年12月9日,林森代表国民政府对日宣战。1943年8月1日因车祸在重庆逝世,葬于重庆歌乐山林园。
林森身居高位,深居简出,一生不嗜烟酒,不近女色。最令人费解的,还是林森鳏居独处的生活方式。之所以如此,据说和他的早年经历有关,有人说,林森在家乡读书时,曾经由父母做主,与一位郑姓女子结婚,婚后感情很好,但婚后三年,郑氏因病去世,林森则发誓不再结婚。也有人说,林森有一个知书达理,性格娴雅的表妹,二人从小在一起,青梅竹马,感情很深。但由于父母包办,致使有情人难成眷属。郑氏去世后,本来林森也表妹二人或许可以再续姻缘,但表妹的父母却突然决定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华侨巨商的儿子。柔弱的表妹则为了抗婚而在一个凌晨自杀。此后,林森便发誓终生不再接近女性。林森酷爱收藏,而据传在他收藏的众多古玩中,有一件林森极为珍视的东西——一具白骨骷髅。据知情者言,那具白骨骷髅,便是林森表妹的遗骨。在一条去庐山牯岭的路上,有一条林森捐造的石凳,上刻着“有姨太太的不许坐”,可见林森终生不续娶的至情。
作为辛亥革命的先驱、反袁护法的功臣、中华民国的缔造者之一,林森虽然一生处在风云变幻的政治漩涡中,但却又是个淡泊名利之人,为官处世却奉行“不争权揽利,不作威作福,不结党营私”的“三不”原则。
胡适对他的评价堪称经典:“林子超先生把国府主席做到了‘虚位’,以至于虚到有的人居然已经‘目中无主席’了。”正如胡适所言,他身为国家元首——国民政府主席,但却被不少国民党人看作是“国府看印的”。而对于国民政府主席的地位和作用,林森自有他的理解:“我的地位相当于神龛中的神位,受人景仰而不失其威仪,自然能保持庙堂之肃穆,家宅之安康。若神主显灵,则反倒一室彷徨,怪异百出。国家主席是虚君地位,其意义在于垂拱而治,不该去管的就不要去管,让有办法的人放手去做嘛。”
不过,林森又绝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侵犯,不讲礼节,不讲体制的人,他崇扬民主和法制的精神更值得称道,在任参院议长时,他对孙中山和袁世凯这两名“大总统”的决定都有过否决的记录。尤其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,曾使目空一切、趾高气扬的袁世凯不得不在解除佩刀后才被允许进入参议院,此举尤令人钦佩。蒋介石上台后,林森仍未改书生本色,以国民党监察委员的身份,数度参与弹劾蒋介石的行动,使蒋大为恼火。林森对蒋的态度是配合而不迎合,礼貌而不恭敬。一次,散步的林森遇到了戒备森严簇拥而来的蒋介石。林森即在道旁的小庙赏玩古董,并不迎接或避让,直到蒋介石走来致意"主席好"。西安事变后.蒋介石返回南京,众人争相向蒋介石致意,林森则站在一边。蒋介石看到后,上前说:“有累主席受惊了。”林森对秘书说:“”明明是他受了惊,怎么反倒是我受惊了,他这是做给人看的。”
这就是林森,一个只有在民国时期才可以生出的有个性的人,一个应该被历史记住的人。1979年,中共中央认为林森“是著名的老一辈民主革命家”。
而提及杨森,对抗战史熟悉一点的人应该对他不会陌生。他是川军著名将领,国民革命军陆军二级上将。
川军从来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体系,而1938年刘湘死后,川军形成邓锡侯、杨森、潘文华、刘文辉、王陵基五个上将争雄的局面。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,杨森率部徒步行军出川,编属于老虎将薛岳的第十九兵团,后来薛岳升任第九战区司令,其部即归属于第九战区,杨森则升任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。
在此期间杨森率部浴血抗日,立下了多次战功,参加了淞沪会战,武汉会战,三次长沙会战长衡会战等多次战役。川军出川时,各界普遍认为这是当时中国“最糟的军队”,装备不足,缺乏弹药、给养和医疗设备,冬天在山西打仗时,士兵脚上穿的还是草鞋。然而,就是这样一支部队,却在抗战中进行了无数次最艰苦、最惨烈的牺牲,直至赢来抗战的胜利。
杨森在国民党军阀中,以妻妾成群,儿女众多而出名,他公开的妻妾有12位,子女共有43人,其荒唐畸形的婚姻分外引人注目,从这角度来说,林森绝对可称的上是荒淫腐化。荒淫好色者按理来说应当不得长寿,而他却偏偏例外,竟以93岁高龄在台湾寿终正寝。
杨森善于驭军,也善于治家,而对于众多妻妾管束尤严。他有名目繁多的家规,如规定众妻妾每个早上必须早起,统一着军装,扎腰带,由一名副官带队出操。风雨无阻。吃过早饭后,还有严格的作息时间的正课,要学古文,学英语,弹钢琴,不得无故缺席旷课。稍有触犯,便会遭到杨森鞭笞,谓之曰打“满堂红”。对于这些,杨森颇为自得,他多次向其他军阀介绍经验,大言不惭地说:“我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,不然那屋子人,咋个镇得住嘛。”
如此多妻妾子女,开销定然不小,而杨森在四川军阀中敛财手段很高,历年来通过投资地产、开办公司、贩卖烟土,赚的钱无法数计。他在英、美和日本的银行都有巨额存款。重庆、汉口、上海、泸州则有豪华的公馆,富比王公。这些钱财正是他奢华的资本。
杨森,一生经历了辛亥革命、护国战争、军阀混战,抗日战争等历史时期,既有讨袁护国、炮击英舰、保护朱德、陈毅、胡志明、英勇抗日的正义之举,又有腐化荒淫贪财好色之恶名,更有后期所谓追随老蒋打内战的罪行,是是非非,只留后人评。但在中国近代史上,无论如何,颇具传奇色彩的杨森都堪称一位奇人。